青未了草戒指和麦秸伞张玉霞

当我写下这个题目,其实并没有想好怎样去铺排一些文字,甚至只是单纯地想起了童年的一些旧事。

心事拥挤了,午夜无眠。一株株野草从青青到荒凉就轻易占据了心房。从贫瘠到丰茂,从陌上到山梁,狗尾草招摇着旧时的岁月。它们是大山的细胞和毛发,抚摸它们就嗅到了乡间泥土的芳香。

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”青涩的时光带着狗尾草的清香渐渐远去,掐几根狗尾草编个草戒指,或者编一只小狗,送给门槛上坐着的小姑娘。仿佛柱子和狗妮最初爱情的萌动。

秋天是疏朗宁静的,有些明亮,有些沉寂,更有些色彩张驰之美。陌上,从草尖一丝一丝侵袭的锈迹开始,秋的脚步走到哪,哪里就有色彩的透彻和漫溢。天空干净得能照见人影,有时白云悠悠,随意飘荡,就像倒挂的海面。

于是,天上有了孤雁细碎的影,一涧细流轻抚远山的胸膛,淡淡的相思和愁绪又被一朵金菊唤醒。红叶最是情浓,它把故乡染红,一曲歌谣又在心底轻轻唱起。

从春天青草的鲜嫩多汁到秋后抽出毛绒绒暗红色的籽实,狗尾草实在是很不起眼。它是牛羊牲畜的嚼口,镰刀起落,打猪草的孩子用草绳结结实实捆起,小山一样重重地撂在背上。夕阳也落在了背上。炊烟袅袅,升腾在草屋茅舍的上空,又渐渐在晚霞中随风消散。

小时候,我家是城市户口,家里没有自留地,也没有喂猪。却常羡慕可以打猪草的孩子。狗尾草,贴紧土地的呼吸和心跳,打猪草的日子是踏实笃定的。打猪草的孩子才真正是大山的孩子。日子质朴、真实,一蓬蓬狗尾草,没人在乎它的生灭,我们曾那样贴紧它又那样忽略它。现在却又苦苦寻那一味人间烟火,那份野性和天然。

门楼里总是垛了好几捆麦秸,当我还在梦乡,娘就早起用麦秸烧火摊好一摞煎饼。下雨的时候,小伙伴们不能出去撒野,就在门楼里过家家。用风干的麦秸做小伞,你送我一枚草戒指,我送你一把麦秸伞。我们把日子攥紧,扑棱棱生出鸟啼和泥巴房子。

大山的早晨是一幅画,我们是山里一群快乐的小鸟。司晨的雄鸡拉着长腔,山的胸膛被谁的脚步叩响,吱扭扭两扇木门拉开,光影里叠印出农人佝偻的背和农耕牧牛。

秋风收割了粮食,也收割了土地的阔疏。父亲带着我还有二哥,也进山了。我们揣着布兜,还有解渴的几只苹果。田间,狗尾草快乐地舞蹈,哥哥顺手揪几棵给我做成小狗。父亲从一垛垛躺平的玉米桔里摸一遍,总能找出几个农人漏掰的玉米棒。一周下来,捡来的玉米脱粒以后能存下一小瓮。把它们晒干、磨面,一个冬天的玉米面糊糊和煎饼糊子就有着落了。

早就忘了怎样编狗尾草戒指和麦秸伞,只记得那是童年最美的回忆。动物的蹄印郑重地在土地打上印记,狗尾草和麦秸伞带着土腥味和乡野味,还隐在记忆深处。太阳搬动光阴一路向西,回到故乡,秋虫细碎的吟唱清冷了时光,老家院里的灯光却不再亮。

作者简介:张玉霞笔名清风山东淄博市作家协会会员、淄博市网络作家协会副秘书长,淄博青年作家协会副秘书长。淄博博山区作协会员。作品发表于《淄博日报》、《淄博晚报》、《齐鲁晚报》、《鲁中晨报》、《东方散文》、《齐鲁文学》、《作家文苑》等报刊杂志。文章发表于网络今日头条、时代头条,并被多家网站转载。荣获:年第二届“半朵花开”全国征文大赛优秀奖。散文入选《齐鲁文学精品选集》。荣获年“首届国际东方散文奖”优秀奖。荣获年“海河杯”全国文学大奖赛优秀奖。荣获“首届盛典中华全国征文大赛”入围奖。入选年《中国当代散文精选篇》并获三等奖。年出版散文集《那朵白云,那片青瓦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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